根正苗红红领JING

中/日/露厨,主王耀,左耀不逆
雷右耀和异色王耀
微博/半次元与LOF名同名
LOF小号:特殊JING(放敏感类图和摸鱼图用)
约稿相关可私信(23年12月和24年3月前档期已满)
目前暂时不开放无料私印/转载抖音快手及其他平台授权。

莱莱嫁我!

空想主义:

王耀曾见过一棵树。


高至云端望不到尽头,枝繁叶茂,粗壮有力,当他的手触摸古木凹凸不平的树干,他察觉到这树……是有心跳的。它的根应该很深,在地下汲取着养分,从树干传输至树梢,再到树叶的每一个脉络。一下心跳的震动,在树梢和树叶上都能感觉到。树上还栖息着众多鸟儿、小虫、树干里还有动物,它们围绕此处,树木为它们提供家园,它们赋予树木一片生机盎然。


王耀觉得,他好像就住在这棵树上。


在世界初期,我们所能知道的久远的时代开始,他可能就是这棵树的住民之一。那时,幼发拉底河跟底格里斯河附近的文明正在生根发芽,神话中最初的君主首次知晓第一位“器”的形态;尼罗河畔的葡萄树开花结果,酿造成葡萄酒献祭给至高无上的九位神明;恒河附近的佛陀们似乎还在懵懂的时期,遵循苦难,等待他们的顿悟。而亚平宁半岛,它还在海之母怀里酣然沉睡,贝壳中的珍珠更未成形,就连费里西安诺的爷爷,罗马,也还没有出现。王耀向更深处看,他可以察觉到自己在漂浮着,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和杂木,一直到这棵树还年轻的时候……盘古在混沌中开天辟地;女娲于万物沉寂之时造人补天;伏羲赶天下愚昧之时占星卜卦,它的根在这儿——由一场战争洒下的种子:蚩尤之兵,兽身人面,相传其兄弟八十一人,铜头铁额,食沙石子,造立兵杖、刀、戟、大弩,威震天下。其人面如牛首,背生双翼。刀枪不入,英勇善战,不死不休。黄帝从者众多,威震四方。战争之初,蚩尤接连取胜,黄帝炎帝不敌蚩尤之兵,唤应龙助阵,其神武相当,锐不可挡,蚩尤不敌,故而请来风伯雨师以阻黄帝之兵,又唤大雾,困黄帝,战于浓雾,兵刃相加。然轩辕氏自有办法,顺北斗之引导,造车名“指南”,驱兵散雾。支八十面夔牛大鼓,以雷兽之骨为槌,鸣鼓之时,声如雷鸣闪电,蚩尤之兵不敌,落荒而逃。黄帝乘胜追击,杀蚩尤于涿鹿荒山,族人惧怕蚩尤的冤魂会祸乱人间,便将他身首分离,葬于两处,蚩尤战败所带枷锁化作漫山成片树林,示罪孽暴戾。


真是巨大的树,就算离得很远,也看不到它的尖儿,它的根则更深,埋在肥沃的土壤里,背光的那一面长满青苔,向阳的那一面开满鲜花。


王耀曾见过龙。


他不清楚那是幻觉还是真实,姑且相信这世间有龙存在。龙告诉他,我是最后一只,而我马上就要死了。你看到我的鳞片了吗?它们失去了光彩,不如几千年前那么亮啦……你看到我的爪子了吗?我是指甲变得脆弱,不再锋利……看到我的眼睛了吗?这之中的火焰马上就要熄灭。我守护这片充满灵性的大地数千年,如今……王耀凑近它,摸了摸龙须、龙角、龙鳞、龙爪。然后喃喃道,还真是龙啊。龙,它艰难地站起来,它似乎已经老的飞不动了,它只是在原地打转、踱步,最后抬头看看天空,无奈着,还是只能侧卧在地面上。它盯准了王耀,这便费劲儿地划开自己的动脉,它强迫王耀浴龙血、饮龙血,待王耀再醒来时,它已化作暗淡的光斑,恋恋不舍地飞向虚空。


彼时王耀心中全是说不出的悲伤。他不再是人,他被物化了,被迫担起一份责任,就好像……他融进了那棵树,不再是悠然自得的住民。他迷惑而无助,无人听他阐述那些无奈和悲苦,他孑然一身,孤独的行走在广袤的土地上,远离人烟,只有万千静默的星辰是他亘古不变的追随者。


王耀曾遇见过一位帝王。


他们初见在邯郸城外,大雨过后,傍晚的天空万里无云。火红色的夕阳将那孩童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一别数年,再见即是咸阳王宫,此人豪言壮语,誓保华夏永无阴霾。他赋予王耀力量,以及无与伦比的自信,他的狂妄感染着王耀,千古以来的第一位帝王认为,他乃万万人之上,他站在时代的顶点,往后千百年、千万年的所有王侯将相都将只是他的影子。他曾梦见过一棵树,非常巨大。他对王耀说,你是那树的化身吗?不,你只是它的影子,而我则是它的主宰。那时王耀尚且年轻,这人以帝王的身份在引领他子民前进的同时,也像曾经的圣贤们一样,指引着王耀的成长。


在不知不觉间,在朝代交替无数岁月里,王耀竟不自觉地、不断地用那一套狂妄的标准来评价此后的所有帝王。


王耀还曾遇见过不少对手。


他们都对长江和黄河虎视眈眈。他们南下或北上,紧紧盯着王耀。那时的他心中充满澎湃热血,满腔愤怒和杀意,它们是毒蛇,侵犯了王耀的心智,它们让他变为战场上的恶鬼,它们冲撞着王耀,甚至试图分食他。他们的铁蹄踩踏草地与河流,越过山峦跟沙漠,就像王耀曾举剑斩杀敌者,他们恨不得生食了王耀的骨血,将大地据为己有。王耀是个莽撞的青年,他有些棱角仍然尖锐,他还没能真正理解自己的责任,他只是活着、活得很久,他打心底里不想承认自己是“物品”。待到漠北一战,残阳下,他为对婴儿起了杀意的自己而惭愧,恰恰是这份愧疚,最终唤醒了王耀即将消失的悲悯,长年累月中,他的心绪被掏空了,他不想承认自己早已失去“人性”,而这并没有人逼迫他。


他终于化身为“物品”,舍弃人类的悲欢,以己身,护华夏,无怨无悔。


王耀也曾遇见过朋友。


月下举杯畅饮,吟诗作对。丝绸轻纱拂过他的手指和脸颊,玉液琼浆顺着他的脖颈流淌,那高高挂在枝头的圆月里嫦娥掩嘴偷笑,片片乌云滑翔过天空,河灯明暗交织飘向远方。此时的王耀逍遥自在,大树在他身后茁壮成长,树枝扩散向四面八方,叶飘饱满盈绿,普天之下,欣欣向荣。


王耀见过其他的“国家”。


那是在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,在都城冲天的大火里。王耀后知后觉,他被安逸甚至于奢靡的生活麻痹了神经,他仰仗着庞大的根基肆意挥霍,如今此刻追悔莫及。他跌倒了。淤泥包裹着他,谩骂和绝望一样不少。他又看到了那棵参天古树,可它似乎快要死了,光秃秃的树干长满毒瘤,发脓的伤口里流淌粘稠漆黑的血液。他想到那只濒死的龙,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……那、到底是多久以前?王耀记不清。他似乎被尘世抛弃,分不清现实和虚幻。


他的身体正在坠落,裂谷之深望不到低。


生命太长,而人生太苦。


人生?王耀又否定了自己,他哪里有人生呢。古木枯萎了,龙都死了。人都说根已断在崖山,他已死在几百年前。他没有人生,他只有日积月累的孤独,他欺骗自己,他自我蒙蔽,自负,自以为无所不能,其实他也不过是吸附着古树苟活的无用之灵,他连“人”都不是。至此,王耀开始了一场自我否定、自我打压、蜕变的过程。


久远的年代,王耀见过最高的山,它远在天边,磅礴悲凉;见过最长的河,它与王耀遥遥相望,飞流直下,豪迈自傲;他也见过最大的鱼,在雨过天晴的天空中若隐若现;他见过最美的宝玉,舞过最利的宝剑,结识过伟大的智者,建造过最繁华的城市,猎过最凶猛的野兽,听过最悠扬的乐曲,同样,也坠落最为幽深的泥潭。


他身体里原本就蕴含着巨大的力量,那力量来自于苍茫大地的芸芸众生,来自托起王耀“人生”的一双双手,来自大地的脉搏,来自天空的歌声。


文明自会寻找出路。


他于是,他于是走上了一条路,一条红色的、发着光的路。有人为他描述了一番未来的美景。他曾在这条路上结识朋友和敌人,他们都好似烈火一样为革命熊熊燃烧,他于是重拾理想,然而从没有人告诉过王耀和他的朋友们,这条路有多么艰辛,有多么困难。


他早已归于平静——不是懦弱,是祥和。他知道,人民的力量有多么庞大啊,是他们救活了濒死的老树,将那棵深深扎根在地下的巨木重新赋予生机。


龙死了,他还活着。王耀想,倘若有一天,我能化身为龙。我希望飞得高高的,飞到云端去,在那儿看看我的国家,好好欣赏它——这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。一个角落都不想落下,每一个人都不错过。我想看看他们的样子,他们的每一个表情,每一次欢乐。这对我来说无比重要,因为我的身上有他们的影子,他们身上有我的延续,我是那树木,是他们每一个人……他们,也都是我。我爱这里,胜过爱自己。


我曾以为是我在保护它,其实,是它在守护我。


王耀又看见了那棵树,它的枝叶,高高的长进了云层上面去。



评论 ( 1 )
热度 ( 847 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根正苗红红领JING | Powered by LOFTER